日本熊本縣肥後銀行的老闆笠原義久提到替員工加薪的決定時一臉自豪。他說，除了固定式資歷加薪，員工今年還額外加薪 3%。但被問到員工上次看到薪水有這種漲幅是什麼時候，他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坦承是「28 年前」。
肥後銀行不是日本企業特例。《經濟學人》報導，1990~2019年，近30年間日本名義工資只成長4%，相比之下，美國名義工資成長145%。但今年，日本工資長期凍漲現象，看起來漸漸鬆動。
日本工會聯合會4月初公布，經過談判後，今年基本工資將上調2.2%，加上資歷調薪，整體工資上調3.7%。高盛估計，最終數字是基本工資上調2%，是1992年以來最高。
高通膨想吸引優質人才
日本大企業帶頭漲薪水
敲動日本頑固工資結構的領頭羊，也是大企業。
1月時，快時尚巨頭優衣庫母公司迅銷投下震撼彈，宣布日本員工工資最多調漲四成。遊戲公司任天堂、飲料公司三得利、電子產品公司Canon也透露提高部分員工薪水。
今年工資談判時，汽車巨頭豐田出乎意料有20年來最高加薪幅度，競爭對手本田馬上跟進。第一個大企業改變的原因，是日本消費者物價以40年前所未見速度上漲，讓公司感到壓力，覺得有責任提供與通膨相配的薪資。
《金融時報》指出，第二個原因，是大企業想要更優秀的人才，因此仿效歐美企業從根本改變薪酬結構，更強調績效而非資歷，用高薪吸引人才。
日本脫離通縮、疲弱經濟？
中小企業是否跟進漲薪是關鍵
「30年來，也許是日本經濟結構首次改變的催化劑」，日本央行前官員表示，不過他補充「當然，改變還沒發生，但現在已經出現可能性。」
薪資上漲，代表消費者更有能力消費，是否能助日本擺脫數十年來通貨緊縮、經濟疲弱困境？現在還不能太快下定論。原因在帶頭漲薪資的只有大企業，但佔日本人力最大宗、雇用七成勞動力的，還是中小企業。
他們是否願意調漲薪資、調漲多少？才是多數日本人消費力會不會提升的關鍵。目前有些中小企業的確調薪，為了人力緊張時留住員工。但更多是不願也沒能力加薪的企業。
大阪某小型金屬加工公司去年秋天調漲8位員工薪水，漲幅三成。「這個時代，我的工人容易找到條件更好的工作」，加工廠總裁高島小百合表示。但《日本時報》報導，根據去年12月調查9千家日本中小企業，只有34%願意加薪，且只有15%加薪幅度可能高於4%通膨率。
不過因大公司開始引領加薪潮流，不願給更高薪的中小企業就面臨人力流失。日本市場研究公司Teikoku Data Bank 1月報告指出，由於無法留住員工而破產的公司增加中，去年因員工短缺倒閉的140家公司，至少四成是因員工大量辭職而倒閉。
「我們正在進入企業需要提高價格和工資，才能保持競爭力、保持員工積極性的階段，有些企業已這樣做了。」諮詢公司日本總合研究所資深經濟學家山田恆說：「但並非所有人都能立即適應並採取行動，這有兩極分化風險。」
這些辭職人力是流向大企業了，還是被外企吸引？將來日本薪資上漲這件事，到底是一次性還是階梯式上漲，以及中小企業如何受工資上漲影響，都有待觀察，才能判斷對日本經濟的影響為何。
- After decades of stagnation, wages in Japan are finally rising
- There are signs wages in Japan are finally on the rise
- Unpacking Japan’s great wage conundrum
（作者：張方毓；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轉載；首圖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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