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人口正式超車中國！聯合國 4 月 19 日公布數據，確認印度人口突破 14.28 億人，超越中國 14.25 億人，成為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
《紐約時報》指出，印度擁有令其他國家羨慕的人口結構，具經濟生產力的勞動年齡人口有11億人，占人口75%，高於世界任何主要經濟體。
這確實為印度帶來紅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從現在到2027年，印度每年經濟成長率都將超過6%，2028年就會超越日本、德國，成為世界第三大經濟體。相比之下，中國人口快速老化，接下來5年經濟成長率都在3%~4%徘徊。
人口，乍看對印度是祝福，但事實上，與其說是紅利，更像一顆定時炸彈。因為印度創造就業機會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需要工作的中壯年人口數。
獨立智庫印度經濟監測中心（CMIE）數據，印度失業率高達8%。世界銀行2021年時也指出，印度勞動力參與率只有46%，相比之下，中國和美國當年數字是68%和61%。
「印度正坐在一顆定時炸彈上。」印度商學院組織行為學教授斯里帕達（Chandrasekhar Sripada）告訴CNN，「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創造足夠就業機會，就會出現社會動盪。」如去年印度政府平息兩邦的暴力抗議。
《紐約時報》指出，印度必須在2030年前創造9千萬個非農業職缺，才能保持就業穩定，但鑑於疫情前印度也不曾如此高速創造就業機會，因此難度極高。
為什麼印度難以創造就業機會？彭博歸結四個因素。
第一是整個國家不夠都市化，無法提供足夠優質工作。2020年中國超過六成人口住在都市區，相比之下印度只有不到四成人口住在都市，大多數地區仍是農村。
第二是基礎設施不夠，導致都市沒有創造經濟利益。如機場、港口設施不堅實，從印度起飛或離港的交通量遠低於中國。這也是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欲大力改善的部分。
第三是無價值教育，讓學生畢業即失業。雖然印度孕育許多理工人才，但印度有更多學位基本上毫無價值，技能不匹配，導致一半印度畢業生失業。
第四是製造業仍低迷。2014年莫迪就發起「印度製造」計畫，近年更因美中貿易戰，許多科技業者轉去印度設置生產基地，但至今製造業仍僅占印度GDP 14%，許多新勞動力流向產值更低的農業。但同為人口大國，製造業已貢獻中國超過四分之一GDP。
由於本國難提供優質工作，許多優秀人才不得不跑到國外、替外國企業服務。BBC報導印度裔人口僅占美國人口1%和矽谷勞動力6%，但高層管理人員比例卻很高，催生許多印度裔CEO。原因就是國內資源不足，習慣競爭的印度人在國外反而充分發揮所長。
但為什麼同樣是人口大國，中國過去幾十年就能盡享人口紅利？
《紐約時報》分析，主要因中共鞏固政策權力、力推土地改革，且從1970年代末期就持續推動出口導向型成長。相比之下，印度改革步調始終零碎。不過至少目前，習近平政府走向全面極權專制，美中關係緊繃，西方國家近幾年自然而然更倚重新勢力的印度，包括外交關係，以及將製造業分散到該國。
《時代》報導，印度將在今年領導20國集團，甚至可能在聯合國安理會獲得常任理事國席位。印度也透過吸引蘋果等國際企業，將浦那和金奈等較小城市轉為製造中心提高產能。「印度政治和民主體制比中國更有利全球投資。」孟買國際人口科學研究所教授莫漢蒂 （Sanjay Mohanty）說。
但長久看，印度確定無法複製中國人口紅利崛起公式，能否用其他方法善用其人口，讓自己變成超級強國，進而成為舉足輕重的地緣政治影響者，仍需觀察。
「印度必須增加投資，吸收所有人進入勞動力市場。」印度經濟監測中心執行長維亞斯（Mahesh Vyas）警告，「否則人口紅利可能會變成人口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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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方毓；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轉載；首圖來源：Flickr/Juan Antonio Segal CC B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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