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想錯過 TikTok？字節跳動估值回升，花旗、高盛、摩根大通等知名銀行紛投資

距離美國政府關停 TikTok 的禁令倒數計時只剩四個月，美元資本卻開始為字節跳動「輸血」？

全球知名銀行聞風而動

9月2日，字節跳動傳出尋求95億美元貸款，部分是2021年50億美元雙批次貸款再融資，以支持營運。

消息一出，大銀行紛紛出動。9月27日，彭博社消息稱字節跳動將簽署高達108億美元的貸款，由美國三大資本集團花旗、高盛、摩根大通聯合協調融資，全球足足有20家知名銀行湧進放貸行列、超額認購，成為除日本外亞洲有史最大美元企業融資。

以TikTok對抗Meta全球市場，是字節跳動得高估值的原因。但一年多來美國法案禁令強壓，TikTok接連高層離職、大股東Coatue等出售股份的內外交擊，字節跳動估值持續下跌。但剝離禁令越近，銀行果斷出手的大資金就像微妙轉折點──TikTok不是孤立無援。

更多投資人也印證這點。9月Coatue Management創辦人菲力毗·拉豐（Philippe Laffont）離開字節跳動董事會，之後法國億萬富翁、伊利亞特電信集團（Iliad）創辦人澤維爾·尼爾（Xavier Niel）很快補上；10月11日，The Information消息，Coatue又決定擱置出售字節跳動股份計畫，甚或考慮年底回購機會。

字節跳動估值也緩慢回升。10月10日字節跳動開啟新輪員工股權回購，以每股價格計算公司估值約3,000億美元，較最高值4,000億美元少了25%，但較半年前漲了6%。

無論字節跳動是否走出低谷，但可肯定的是，許多人相信它不會停在這裡。3月Lead Edge Capital創辦人米契爾·格林（Mitchell Green）就提到，即使TikTok失去美國市場，字節跳動股價還是便宜得離譜，接下來會繼續買進且長期持有。

儘管身處動盪，但沒人想錯過TikTok。

失去TikTok美國的字節跳動，還值錢嗎？

2012年成立，字節跳動面臨關鍵轉折時刻。中國核心業務抖音使用者量逼近天花板，收入成長放緩。

電商產業進入低價貼身肉搏，直播電商熱度也下降，抖音電商已過巔峰期，明顯訊號就是平台大主播式微，久無新頂流出現，甚至今年老頂流接連塌房，如董宇輝、小楊哥；或銷量下滑，如抖音一哥賈乃亮，同樣帶貨品類、同樣搶跑與直播時長，10月8日賈乃亮雙十一搶跑首秀，比今年618首播銷售額直降​​30%。

新增長曲線之一的抖音本地生活業務也艱難開拓：到店業務與美團較量，興趣推薦模式受流量費用高企和履約率較低限制；只能繼續於外賣、即時零售到家業務探索新模式，補足缺少運力的弱點。

與中國業務不同的是，字節跳動的海外業務TikTok則是勢如破竹。截至2023年，TikTok的全球每月活躍用戶數達到15億，預計2024年底將達到18億，僅次於Facebook、YouTube、Instagram和WhatsApp。

延續了中國抖音以用戶成長為基礎，發展廣告、電商等商業化業務的模式，打好用戶基礎的TikTok正處於收穫期，增速迅猛。

根據市場調查機構eMarketer預測，TikTok今年的營收將成長38.1%。其中，廣告收入根據Altindex的數據，增幅高達55%，進入了2023年全球十大數位廣告商的線上廣告總收入的前十；電商業務上，根據EchoTik的數據，2024年上半年，TikTok全球電商交易總額（GMV）累計達到107.7億美元，尤其是6月，GMV較1月增加了30%。

TikTok既是字節跳動業務成長的最大助力之一，卻也是字節跳動的最大爭議焦點。在剝離TikTok或退出美國市場的二選一倒數之下，去年3月那場著名的國會聽證會之後，企業的估值一度跌到2,000億美元出頭的新低。

美國市場是TikTok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截至2024年，TikTok美國的活躍用戶已達到1.7億，幾乎占美國人口的一半，且對社群平台本身而言，美國的名人與創作者影響全球社群網路。

即使在禁制令法案之下，美國的電商市場仍在逆勢成長。 EchoTik顯示，在一眾站點中，美國的收入占比為24%，排名第一，增速也最為陡峭。

不過，自從美國政府的法案推進以來，TikTok一直降低對美國市場的依賴。目前，東南亞已經成為了TikTok shop的主要收入來源。在東南亞電商市場中，TikTok一路從市占率墊底進擊到第三位，2023年市占率達到約13.2%，相比2022年的4.4%顯著成長。

繼東南亞之後，TikTok shop又將目光投向了歐洲市場。 2024年7月1日，TikTok登陸西班牙市場，計畫採用本土化和全託管服務模式，為商家提供一站式電商解決方案，此外還在德國、義大利、法國、愛爾蘭也推出了相應招商計畫。

也正是如此，Lead Edge Capital 創辦人米切爾·格林表示，目前團隊已經在假設美國對TikTok 的禁令將於2025 年生效，並將這些因素納入之後，繼續考慮投資TikTok。

「美國市場是TiKTok業務的一部分」，米切爾·格林說道，「而且TikTok現在的成長速度是Facebook 的兩到三倍……它的交易價格卻只是Meta估值的一小部分。」

從2020年的340億美元到2023年，字節跳動的營收激增至1,200億美元，較2022年成長了約40%，接近了去年Meta的營收1,350億美元。但Meta目前的市值約為去年營收的10 倍。以相同的市銷率計算，字節跳動的估值可以超過1兆美元，遠低於目前3,000億美元估值的交易價格。

字節跳動對資本的吸引力

「可能會失去美國市場的TikTok依然值得期待」，這不只是米切爾·格林的回答，此次商業銀行們的放貸熱情，也展示了字節跳動對資本的吸引力。

迄今為止，字節跳動已在數輪融資中籌集了近74.4億美元，背後站滿了美元資本。大股東之一的海納國際在2012年首次投資，其聯合創始人傑夫·亞斯被視為字節跳動如今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泛大西洋資本在2017年以20億美元入股，使字節跳動估值由110億美元翻倍暴漲至220億美元，也正是這一年字節收購了Musical.ly並推出TikTok。此外，其他著名美國投資者還包括KKR、凱雷、軟銀、老虎基金等。

儘管這些股東也已經獲得十倍上下的高回報，但離預期可能還遠遠不夠。

2023年12月字節跳動回購50億美元股票的估值2,680億美元，相較於2021年6月的歷史最高值4,000億美元，仍跌去了30%。沒有人知道字節跳動能否重回甚至超越高峰，TikTok能否突破地緣風險的壓制，但作為迄今為止最快達到10億月活躍用戶（MAU）的社群媒體產品（僅用了4年半） ，TikTok還有廣闊的全球商業化空間。

目前來看，TikTok在用戶心目中的地位暫時還很難撼動。過去數年，行動網路技術的發展把人們帶入了短影片社交時代，演算法的個人化分發將傳播權下放到了個體，Tiktok和抖音應運而生。先前的社群平台多誕生於PC網路時代，圍繞著意見領袖的中心式資訊分發，KOL是話語權的掌握者。TikTok的出現，以一種差異化的方式，錯位補充了美國的社交格局。更重要的是，其上誕生了大量獨屬於TikTok的新型KOL，而依托平台獲得了高額的回報。

這情況在2021年，TikTok shop上線後開始加劇。特別是去年底，TikTok shop開始發展在地化商家，越來越多本土品牌的盤踞在了平台之上。近期，亞馬遜也與TikTok達成合作，可以邊刷短視訊邊購買亞馬遜商品。根據美國研究機構發布的研究報告顯示，2023年，美國中小企業使用TikTok帶來了242億美元產值、22.4萬個就業機會。

創作者們不願意離開，合作夥伴們不願意離開，資本更不能接受錯過這個依然在增長期的新星──人人都在討論架在TikTok頭上的那把刀，但又沒有人真的想要錯過TikTok。

（本文由 品玩 授權轉載；圖片來源：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