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 2 日，大家都當了一日算命師，如同所有人預期，美國聯準會（Fed）在 11 月的 FOMC 會議後宣布維持利率在 5.25% 至 5.50% 的區間，帶動美股慶祝行情。
FOMC 連續兩次暫停升息意味著通貨膨脹和通貨膨脹的預期已經有效被壓制，貨幣政策確實正在改變方向，而這次聯準會主席鮑爾（Jerome Powell）的神操作讓美國經濟在高利率的環境下，依然具有韌性。不過鮑爾並沒有表態利率是否已經落於限制性水準，而且全體票委完全沒有談論降息時機，這顯示什麼？雙向風險讓聯準會像走鋼索一樣，稍微傾斜就很可能翻身墜落。
暴力升息為何收效甚微？
聯準會正在尋找一個閥值，當升息超過閥值就會使經濟衰退提前到來，但做的太少亦會讓通膨黏性難以拔除，甚至重演 2021 年的覆轍，推升通膨預期，讓這次的暴力升息收效甚微。這次聯準會決定暫緩升息的原因之一是 10 年期公債殖利率走揚至 4.67%，逼近 2 年期公債殖利率的 5.0％，殖利率曲線倒掛幅度收斂至約 33bp。長債殖利率上揚吸引了部分資金進場鎖定高利息，未來還有機會賺取資本利得，且效果與聯準會升息相似，成為市場游資的停泊處。
（Source：Yahoo Finance）
此外，Core PCE 年增率自前值 3.84% 降至 3.70%，聯準會重點關注的 CPI 服務排除住房年增率也從 3.12% 跌至 2.76%，油價亦在 80 美元/桶至 85 美元/桶的價位徘徊，通膨的陰霾正逐漸逸散只剩點點灰燼繚繞。不過，通膨仍在目標值 2% 以上，雖確立下修趨勢，但進程卻相當、相當的緩慢。在 Higher for Longer 的前瞻指引下，短期內不可能降息，看似韌性十足的美國經濟卻有可能遇到一個「沉默的拐點」，因為它潛藏在強勁的復甦與低失業率的精美包裝下。
在疫情時，大量政府的移轉性支出讓美國家戶的財富膨脹，這段時間的超額儲蓄和疫後勞動人口回流皆支撐了經濟的走強，抵消了一些升息循環的壓力，但有些指標卻已悄悄透露未來衰退的端倪。美國每小時薪資年增率自前值的 4.26% 下修至 4.15%；實質可支配所得從前值的 3.73% 走跌至 3.50%，且實質每週薪資年增率亦自前值 0.23% 翻負至 -0.14%，當個人可自由支配資金減少，也預示了未來消費能力被削弱。
再者，JOLTS 非農職位空缺數從 949 萬上揚至 955 萬，但失業率仍維持在 3.8%，這推升「貝佛里奇曲線」（Beveridge Curve）向上移動，且連續申請失業救濟金人數的絕對值亦自 179 萬升至 181 萬，顯示勞動力市場的匹配效率初現隱憂，若未來產生大量結構性失業問題，或將會增加政府的移轉性支出和失業率攀升的壓力。
（Source：European Central Bank）
高利率將讓股市、債市和房市承壓？
而且，貨幣政策的滯後效應時間約 12 至 16 個月，也就是說現今高利率環境僅還在反映去年同期的升息壓力，未來的高利率將會讓股市、債市和房市「更有感」，現在美國 30 年期房貸固定利率已經高達7.79%，這是從 2000 年以來第二恐怖的數據，身在台灣的各位，想像一下近 8% 的房貸會吃掉多少可支配收入。
在平均單位時間薪資、實質可支配所得轉趨修正後，未來還需觀察美國民眾消費支出是否出現邊際下滑趨勢，這將連鎖影響工業生產、服務需求、資本支出以及未來的勞動力市場，進而外溢至股市、匯市和債市，或引發市場再次 re-rating 潮。馬克吐溫說：「歷史不會重演，但總會押韻」，由消費能力減弱而引發的熊市歷史，都被埋葬在「這次不一樣」的樂觀情緒中，因為歷史總是以不同的面貌，告訴我們相同的故事。
（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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