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泰金、富邦金近日因公告高配息，引來一波股價強彈；但眼前有入不敷出、避險失靈、投資報酬下滑三大挑戰，恐怕未來仍會承壓。
「牛皮股國泰金竟然強彈半根漲停，發生什麼事了？」4月30日一開盤，國泰金股價就漲逾5%，最高站上58.7元，原來是前一天國泰金董事會通過每股擬配發3.5元現金股利，換算殖利率約6.28%，高居金控第一。
高現金股利，一度激勵股價
《財訊》報導，5月2日富邦金也公告，將配發每股現金股利4.25元及股票股利0.25元，合計總股利配發4.5元，總股利和現金股利都創下歷史新高。超乎預期的股利，激勵壽險型金融股當週齊聲上揚，成為盤面焦點。
不過，高現金股利反映的是去年金融業獲利破兆元的佳績，經歷上週大漲後，各金控現金殖利率很快就稀釋至5%左右。若要支持國泰金股價重返6字頭、富邦金站回9字頭，恐怕還需要更強的基本面力道。
果不其然，勞動節後台幣狂飆，市場立刻反映，5月5日國泰金跌逾7%，而且目前來看，金融類股—特別是壽險金控，眼前還有三大挑戰，壓力巨大。
挑戰1》本業入不敷出，保費收入與保險給付缺口愈來愈大。儘管壽險業上下力拚商品結構轉型，今年第一季總保費收入較去年增加14.2%；初年度保費收入更增加35.6%，但壽險解約潮至今仍未緩和。
以壽險龍頭國壽為例，去年年底總保費收入已較2020年減少26.8%，保險給付卻暴增69.98%，缺口擴大到1,180億元，凱基人壽、新光人壽、臺銀人壽、遠雄人壽等規模雖較小，但是缺口擴大的幅度也不容小覷。
屋漏偏逢連夜雨，4月初的股市斷頭潮，已經讓保險公司櫃台前湧現解約人潮；4月中美債殖利率陡升，又再次加劇緊俏情況。業界就傳出有某幾家壽險投資長得賤賣債券來籌措現金，目前情況有多嚴峻？從保險局要求保險公司，必須每天回覆帳上存款、保費收入與保險支出等資金流動性資訊，就可看出端倪。
現金不足，業者沒有新錢運用投資，就更無力扭轉投報率；即使股債都來到低檔，卻也無力承接。《財訊》報導，有外商金融機構今年要發行年利率達6.1%的美元公司債，來台路演銷售時，卻被好幾家台灣壽險業者婉拒，理由是：「我們沒錢買」，令他相當驚訝。
挑戰2》美台匯率波動劇烈，除直接衝擊壽險的海外部位損益，一籃子貨幣避險策略不僅完全失靈，還吞噬大量獲利。
一位業者分析，去年美元和利率都在高檔，推升貨幣避險工具大宗CS（換匯）成本超過3%，導致壽險業去年全年避險成本攀升到3,851億元，淨匯兌損失就超過3,000億元；不過，所幸當時台幣弱勢，還能靠美元部位出現的兌換利益來提存外匯準備金，至3月底準備金餘額已達2,836億元。
避險失靈，吞噬壽險業獲利
沒想到，3月底壽險業淨值因台、美股市續跌，以及美國公債殖利率走揚、台幣對美元升值等因素，驟降到2.42兆元，下探近11個月低點。如今5月初台幣3日內狂飆逾7%，勢必再次重擊壽險業的淨值。
雖然實際影響數尚未公布，不過根據國泰證期試算，美元波動5%，對壽險淨值影響幅度約10%到16%。而富邦投顧則推估，台幣對美元升值1%，國壽獲利將減少76億元、淨值減少48億元；台壽保獲利減少31億元，淨值減少14億元。
挑戰3》股債操作難度暴增，獲利難再重現去年風光。國泰證期投顧觀察，由於股、債、匯波動潛在影響獲利及淨值表現，預期將對壽險業造成壓力，其中壽險業持有的台股及美股，分別占總投資資產約7%與18%，推估股市下滑10%，對淨值影響幅度約為10%到15%。
債券方面，在2022年重分類後，債券波動雖不會再直接衝擊損益，但對淨值仍有負面影響。國泰證期推估，10年期公債殖利率上揚50個基點，對淨值影響幅度約6%到12%。
「內部自結的4月資本適足率（RBC）剛算出來，比鬼故事還恐怖！」一位壽險業者愁眉苦臉。「過去台灣那幾位被尊奉為神級的債券操盤手，都是在低利率時代造就的，如今利率居高不下，他們都不會操作了，一個接一個退休，」一名投資長無奈道。
市場劇烈震盪，投資長難當
也因此，壽險增資潮還沒結束，全球人壽今年要再募資100億元，南山將發行50億元的次順位債，加上富邦、凱基等，業界恐怕還有900億元的增資需求。「增資不是發債，就是靠盈餘轉增資，價格鎖在那裡，還能漲多少？」
《財訊》分析，壽險金控股近日雖因高配息而風光一時，但背後的資金壓力與投資風險卻不容忽視。投資人不宜僅以股利為依據而追高，壽險業背後的經營挑戰還沒結束。
（本文由 財訊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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