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後，直布羅陀怎麼辦？

4 月 18 日，英國首相梅伊提出要在 6 月 8 日提前改選國會，以建立一個能在脫歐協商上團結一心的政府。面對脫歐協商在政治、社會、經濟等面向帶來的衝擊，英國最小的海外領地直布羅陀首當其衝，和西班牙間的爭議也再次浮上檯面。

脫歐要脫乾淨提前國會改選

18 日，英國首相梅伊（Theresa May）召開記者會，表示要提前在 6 月 8 日舉行國會改選，好建立一個團結的政府來與歐盟協商脫歐事宜。先前，梅伊曾公開表示英國脫歐會脫得乾乾淨淨，而英國和歐盟國家除了在政治、經濟和社會上都會因為英國脫歐受到衝擊外，領土主權爭議也浮上檯面。

直布羅陀爭議浮上檯面

其中，英國最小的海外領地直布羅陀（Gibraltar）首當其衝，該地位於伊比利半島的西南部，緊鄰西班牙城鎮拉利內亞德拉孔塞普西翁（La Línea de la Concepción，簡稱拉利內亞鎮），不過兩地的經濟繁榮程度天差地別，彼此也存在著矛盾的共生關係，這點從英國脫歐程序中就可以看出來。

▲ 圖中紅色地標處就是直布羅陀，該地是英國 14 個海外領地中最小的一個，位於伊比利半島南部，與西班牙的拉利內亞鎮接壤。（Source：地球圖輯隊）

▲ 圖為 1713 年西班牙和英國簽訂的《烏得勒支和約》，西班牙在合約中把直布羅陀的主權交給了英國。（Source：By The_Treaty_of_Utrecht.jpg:RedCoat10 at en.wikipediaderivative work: Angel paez (The_Treaty_of_Utrecht.jpg) [Public domain], from Wikimedia Commons）

要獲得西班牙的同意

歐洲執委會表示，英國脫歐後端出的協議適不適用於直布羅陀，要看西班牙同不同意，這項草案讓西班牙右派人士興起一絲希望，認為或許有機會可以干涉直布羅陀的主權。

西班牙執政黨人民黨（Popular Party）向來認為直布羅陀無論在政治、地理還是經濟上都對西班牙不公，然而，直布羅陀的主權屬於英國是國際社會承認的事實。

直布羅陀是英國的

回顧直布羅陀的歷史，1713 年的《烏得勒支和約》（Treaty of Utrecht）中，西班牙把直布羅陀的主權交給英國，從那時起西班牙便想方設法地想要回直布羅陀。1696 年直布羅陀的憲法中寫到，除非當地人同意，否則英國不可以把直布羅陀的主權移交給西班牙。

當地人想當英國人

2002 年，直布羅陀舉辦了一場公投，問人民願不願意讓英國和西班牙共同管理，公投結果一面倒否決了這個提議，大部分的直布羅陀人還是想當英國人，一點也不想被西班牙統治。

▲ 針對前保守黨領袖霍華的開戰說，英國首相梅伊一笑置之。圖為梅伊在 18 日召開記者會，宣布要提前舉行國會大選，好建立一個團結的政府。（Source：達志影像）

為了保護主權不惜開戰？

然而，現在西班牙對直布羅陀在脫歐協商上有協議權，這點讓英國大為不滿。

英國前保守黨領袖霍華（Michael Howard）表示，英國首相梅伊為了保護直布羅陀，會像前英相柴契爾夫人（Margaret Thatcher）當年為了福克蘭群島（Falklands）一樣開戰。

此番發言引起國際社會議論紛紛，西班牙外交部長達斯提斯（Alfonso Dastis）也出面要英國冷靜，並說將直布羅陀的問題拿來和福克蘭群島比較並不恰當。

而英國首相梅伊聽到記者轉述霍華的戰爭發言時一笑置之，表示她現在專注於和歐盟協商脫歐事宜。

小補充：福克蘭戰爭（Falklands War）

根據《維基百科》，1982 年 4 月到 6 月間，英國和阿根廷為爭奪英方稱之為福克蘭群島（阿根廷方面稱為馬爾維納斯群島）的主權而爆發的一場局部戰爭。

阿根廷在本次戰爭中失敗，引發了大規模的反政府運動，導致加爾鐵里（Leopoldo Galtieri）政府下台。在英國，伴隨著戰爭而來的強烈愛國主義情緒，加強了柴契爾夫人為首的政府權威，幫助英國保守黨贏得 1983 年大選。這場戰爭在英國─阿根廷關係史上佔有重要的一頁，並且成為不少書籍、電影和歌曲的題材。

▲ 遊客們從直布羅陀國際機場魚貫走出，他們身後就是直布羅陀最著名的巨岩。（Source：達志影像）

對當地人來說兩國政府都不可信

對直布羅陀人來說，他們和西班牙的關係很微妙。

「我不信任西班牙政府，我也不信任英國政府，」直布羅陀貿易協會國際關係經理涅托（Michael Netto）接著說：「難道西班牙準備在直布羅陀和拉利內亞鎮點燃仇恨來懲罰自己的人民，這麼做就只為了拖延（英國脫歐）程序嗎？當某些笨蛋開始談論戰爭和福克蘭群島時（註：暗指前保守黨領袖霍華的發言），每個人都在緊張，上千名工人卡在邊界該怎麼辦？」

緊密的共生關係

此外，直布羅陀和拉利內亞鎮雖然分屬英國和西班牙，但兩地擁有緊密的共生關係，目前勞工們可以自由地穿越邊界。

可是，隨著英國開始著手脫歐，直布羅陀和拉利內亞的邊界管制也開始越來越嚴，兩地交通擁塞的狀況也越來越嚴重，通常要等上 3~5 個小時才能通過。

▲ 直布羅陀的上方就是隸屬西班牙的拉利內亞鎮，兩地以邊界相隔只有 50 公尺，但在經濟表現上有天壤之別。（Source：地球圖輯隊）

▲ 去年英國脫歐公投前，一名支持英國留在歐盟的直布羅陀民眾用打扮展現自己的主張。（Source：達志影像）

直布羅陀 vs. 拉利內亞鎮

其實，直布羅陀和拉利內亞鎮相隔只有 50 公尺，然而兩地經濟差別相當大。

直布羅陀人口只有 3 萬人，但因為企業稅低廉只有 10%，且又免徵營業稅的關係，許多歐洲企業進駐直布羅陀，當地失業率只有 1%，平均每人 GDP 是 6 萬 4,000 歐元（約台幣 211 萬 4,560 元）。

而邊界另一頭隸屬西班牙的拉利內亞鎮恰恰相反，當地人口 6 萬 3,000 人，經濟長期蕭條，幫派和毒品問題嚴重，失業率高達 35%，整個都市發展計畫已經 30 年沒更新，讓西班牙經濟部不得不介入想辦法填補鎮上的資金缺口：拉利內亞鎮的年預算是 5,000 萬歐元（約台幣 16 億 5,200 萬元），但負債卻高達 1 億 6,000 萬歐元（約台幣 52 億 8,640 萬元）。

▲ 從拉利內亞鎮這一側的海灘望去，可以看到雄偉的直布羅陀巨岩。（Source：By J RAWLS (Flickr)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擔心西班牙把直布羅陀當籌碼

拉利內亞鎮人擔心西班牙政府把直布羅陀當籌碼，想藉機影響歐盟與英國，卻沒考慮到當地人的生活。

拉利內亞鎮副鎮長費南德茲（Mario Fernández）說：「拉利內亞鎮缺乏工業，而且鎮上的旅館和服務業都得仰賴直布羅陀。每年上百萬歐元從直布羅陀流入拉利內亞鎮，一旦邊界被關閉，我們會受到影響。」

不成比例控制邊界

拉利內亞鎮小型企業協會 Apymell 主席佩瑞茲（Lorenzo Pérez）說：「當局不成比例地控制邊界，想要對直布羅陀施加壓力只會懲罰到直布羅陀的經濟，而且對我們的經濟有不好的影響。」

▲ 一名觀光客帶著行李站在拉利內亞鎮和直布羅陀的邊界，她的後方飄揚著一面西班牙國旗。（Source：達志影像）

要是真的關閉邊界……

對此，希望能為兩地企業和貿易搭起橋梁，想辦法不要讓衝突影響邊界的跨邊界集團（Cross-Frontier Group）主席特里亞諾（Manuel Triano）表示，英國脫歐這條路還有上千個面向需要關注，「但我們想先專注在小型且重要的議題上」。特里亞諾解釋，他們會想辦法讓英國、西班牙、歐盟當局了解要是真的關閉邊界，將對兩地經濟造成不小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