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但有效，為何專家看好制裁俄羅斯銀行？

在美國總統拜登定調俄羅斯已開始入侵烏克蘭之後，包括美國、英國和歐盟都對莫斯科祭出一系列制裁，並鎖定多家俄羅斯銀行，要打擊他們在金融市場籌資的能力。專家認為，銀行制裁雖然老套又常見，但卻是美國目前能在短期內實施的最有力措施。

國際慣用的制裁手法

烏克蘭危機升溫，在俄羅斯宣布承認烏東兩個分離地區為獨立國家、並簽署協議讓俄軍有權建立軍事基地之後，美國總統拜登已經定調俄羅斯開始入侵烏克蘭，並且協調英國與歐盟等夥伴，宣布對俄國的制裁。其中，華府全面封鎖俄羅斯國有開發銀行（VEB）與軍方銀行PSB（Promsvyazbank）、倫敦鎖定俄羅斯銀行（Bank Rossiya）在內的5家銀行，而布魯塞爾也祭出限制俄國進入歐盟資本和金融市場的手段。

事實上，制裁似乎已經成為西方因應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的主要武器。根據法律專業機構「律商聯訊」（LexisNexis），自從聯合國安理會在南羅德西亞（Southern Rhodesia）、也就是今天的辛巴威，建立起第一套制裁制度以來，全球的制裁行動已經日趨複雜，而制裁的目的主要是在防止衝突升高、解決衝突、遏制核擴散、或對抗恐怖主義與人權侵害，在種類上則大致分為經濟、外交、軍事、體育、個人與環境等方式的制裁。

殺手鐧阻斷美元交易

面對一意孤行的俄羅斯，專家認為，限制俄國國有銀行使用美元是最有力的制裁；也就是說，銀行制裁是美國可以在短期內實施的最有影響力措施。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產管制辦公室（OFAC）前高級顧問歐圖爾（Brian O’Toole）表示，這類制裁將禁止俄羅斯銀行以美元進行任何交易，等於實質上凍結了銀行在國內外任何以美元計價的資產或負債。

銀行制裁的目的在於阻斷遭鎖定的俄國銀行，和美國銀行之間的國際支付往來業務，以打擊俄羅斯經濟。國際貿易律師喬吉（Kay Georgi）表示，由於大多數的全球貿易交易都是透過美元，一旦切斷通匯往來，可能導致目標銀行難以進行美元交易，這是一種有效的制裁手段。

難逃金融不穩定風險

事實上，祭出銀行制裁的部分目的，在於迫使俄羅斯央行為了擺脫困境而動用強勢貨幣儲備。宏觀諮詢公司（Macro Advisory）負責人威佛（Chris Weafer）認為，俄羅斯擁有一些防禦武器，可以在面對制裁時，抵抗外國對金融穩定的攻擊，那就是：強勢貨幣儲備、高油價、以及2021年只有18%的債務占GDP比例，這都使俄羅斯處於能承受收緊現有制裁的有利地位。

不過，儘管俄羅斯擁有大量強勢貨幣儲備，目前價值達到6,350億美元，有助於對抗潛在衝擊，但是國際金融協會（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經濟學家里巴科娃（Elina Ribakova）表示，即使俄國擁有足夠儲備，制裁措施仍可能導致擠兌，絕對會對國內金融體系造成嚴重衝擊，而這將升高金融不穩定的風險，包括利差擴大和盧布遭到拋售等。

是否見效由歷史說話

然而，勢力龐大的遊說團體「俄羅斯工業暨企業家聯盟」（Russian Union of Industrialists and Entrepreneurs）副主席尤爾根斯（Igor Yurgens）表示，俄國央行一直致力於在中國的往來帳戶計畫，透過它來轉換現金將有助於減緩制裁的影響，雖然情況困難，但當局已進行了技術壓力測試，應該可以應付一陣子。俄羅斯央行前副總裁阿列克谢申科（Sergey Aleksashenko）則認為，西方的制裁威脅，只不過是俄羅斯和西方之間不斷升級的一場虛擬或訊息戰爭。在這場對峙中，蒲亭的武器是戰車，而西方則是制裁。

那麼究竟銀行制裁能不能見效呢？華府智庫布魯金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從美國祭出經濟制裁的歷史得到一些結論，那就是，如果目標很大或時間很短，單靠制裁就不太可能達到預期效果。即使制裁是全面，而且幾乎獲得國際的普遍支持，也未必能夠達到目的。波斯灣戰爭就是一個例子，直到以美國為首的盟軍在1991年採取「沙漠風暴行動」（Operation Desert Storm）為止，光靠制裁並未能讓伊拉克獨裁者海珊（Saddam Hussein）退出入侵的科威特。

（本文由中央廣播電台授權轉載；首圖來源：Ludvig14,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