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造車的人。正因為如此，才能推動豐田的變革，」1 月 26 日傍晚，全球第一大車廠豐田汽車（Toyota）社長豐田章男，現身在官方 YouTube 頻道豐田時報。
「但，造車也是我的極限，」他同時宣布，今年4月起退居會長，並將社長與執行長之位，交棒給品牌長佐藤恆治，為他14年的社長生涯畫下句點，「而下一任社長團隊的任務，就是將豐田完全轉換成一家移動服務公司（Mobility company）」。
其實這次的人事任命，不論人選或是時機，對日本汽車業界來說，都充滿了意外。
意外1》罕見的工程師社長
甚至親自改造頭文字D跑車
身高比豐田章男整整高出一個頭的佐藤，今年54歲，正好只比當年豐田接班時多出1歲。但晚報《富士》指出，目前公司同為五十多歲的高階主管就有4位，卻是由其中最年輕的佐藤出線。
佐藤的另一個例外，則是他的技術底蘊，是汽車業少見的工程師社長。他自早稻田大學理工學院畢業後，1992年就進入豐田，參與開發全球第一輛量產的油電混合車Prius，到2016年擔任豪華車品牌Lexus的主任工程師。
但包括豐田章男在內，歷任豐田社長幾乎都是管理出身；《讀賣新聞》指出，上一任擁有工程背景的社長，已經是逾30年前接任的豐田達郎。
「佐藤負責研發的底盤，是與動力系統相連的重要部位，更與車主開車時感受到的乘坐感相關，不得不從消費者的眼光來造車，」汽車業記者清水和夫對網路媒體NewsPicks表示，「從造車的角度上，佐藤可說是最具有『汽車愛』的人」。
佐藤則在直播中直言「希望成為一位繼續造車的社長，」也透露最近買入了在漫畫《頭文字D》登場的跑車AE86，而且正由自己拆解改造之中。
正是佐藤對技術開發的熟稔、加上自己對汽車的熱愛，讓他破格受到豐田章男的青睞。
意外2》比預期更早接棒
領軍電動車、氫能車開發戰
另一方面，豐田章男選擇交棒的時機，也讓業界跌破眼鏡。一來，近年他致力於組織扁平化，以提高決策效率，公司治理的改革仍未竟全功；二來，疫情期間供應鏈的混亂、地緣政治風險高升，加上電動車的發展策略等挑戰重重，原本外界估計，至少還需要1年到2年交班才會發生。
如今以閃電交班作結，「光是這一步，也許就說明了面對汽車業的未來，豐田章男有多麼的焦躁不安，」財經媒體《鑽石週刊》評論。
尤其在電動車發展上，面對汽車業百年一度的大變革，新社長的擔子並不輕鬆。這可能也是佐藤雀屏中選的一大原因。
佐藤目前除了擔任豐田品牌長之外，同時也是高階品牌Lexus，以及跑車品牌Gazoo Racing的總裁。前者領軍，在2035年全面改為電動車款；後者除了代表豐田在全球挑戰賽車競技，也負責指揮氫能引擎車的開發。不論是電動車、還是氫能車，都是豐田發展的重點項目。
但只要豐田的全方位戰略不變，不放棄燃油引擎車，或是電動車的任何發展可能，等於就為自己下了緊箍咒，勢必在電動車的開發速度上，面臨更大的挑戰。
即使豐田汽車一年為研發經費準備了超過1兆日圓（約新台幣2,300億元），在緊抓所有可能下，資源必然只會分散。尤其燃油車重視引擎效率、電動車則關注電池的電力管理，兩者設計思想截然不同之下，也難以超越專注電動車的美國特斯拉或中國比亞迪等新興對手。
但豐田章男就算釋出經營權，也不會退居二線，而很可能從一家公司的掌門人，轉任成為日本汽車業、甚至是日本產業界的領導人。
做為日本汽車業產業團體自工會會長，他曾表示，包括製造與運輸在內，「要為在日本從事汽車業的550萬人加油打氣」，通常1任2年的任期，他已破例做到第3任。
日本影響力最大的產業團體經團聯，在去年10月新成立了移動委員會，豐田章男則是3位委員長之一。
「為了實現碳中和，不只是汽車業，也需要電力、化學、鋼鐵、重工、重電等其他產業一同投入參與。尤其希望豐田先生，能為了這個目標發揮強大的領導力，」清水和夫指出。
「雖然我對汽車的熱愛也很重要，但就數位化、電動化、車聯網上，我已經是個老派人，」豐田章男在直播上提及，「包括佐藤社長在內，不到40歲的年輕人，對未來移動的追求，將進入新的篇章。為此，也是我應該抽身的時候。」
但在新社長的帶領下，能否為豐田汽車寫下新的一頁，將是佐藤上任後，最嚴厲的一場考驗。
（作者：吳和懋；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轉載；首圖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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