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房市遇冷，地產科技公司也「涼」了

最近，站在矽谷街邊，總能看到同一小區多個房子同時掛牌出售的現象。但是，過去好幾週，房子卻不見售出的動靜。不得已，賣家們紛紛嘗試降價出售。

可以說，房市遇冷成了不爭的事實。但具體這個遇冷會持續多久，會什麼時候觸底，恐怕也沒有誰能站出來分析清楚——也許很快就會結束，也許需要個一年半載。

在這種房市遇冷的狀況下，那些和房地產沾邊的科技公司也紛紛遇到了自己的危機——有的公司因為欺騙賣家被處以天價罰款，有的公司因為資金鍊等問題不得不裁員。總之，各有各的問題。

欺騙賣家後的天價罰單

近期，地產科技公司之一Opendoor可謂是負面消息纏身。這家房地產公司近期由於對用戶有欺騙行為而被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要求繳納6,200萬美元罰款。

想了解罰款原因，先得從Opendoor的商業模式說起。這家公司的大致模式就是以公司名義直接和房屋賣家簽訂協議購買房屋，幫助賣家省去大量收拾房屋、將房屋上市和買家溝通的工作。之後Opendoor對房屋進行裝修等翻新操作後，再以賣家身份直接在市場上出售房屋。

這已經是其創始人Eric Wu連續創業的第三家公司。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進入了房地產領域，甚至在讀書期間，就在學校周圍開始投資房產。從亞利桑那大學畢業後，他開始了自己的創業經歷——先後創立了RentAdvisor以及Movity。兩家公司都和房地產業相關。其中，Movity在創立第三年就已經在2011年被房地產科技巨頭Trulia收購。離開Trulia後，Eric選擇繼續創業。他曾經這樣寫道：“作為美國經濟和美國夢的核心，買賣房屋目前太過昂貴、繁瑣。我相信，這一切可以變得更好。”

於是，他便有了Opendoor這個創業想法。

幫助用戶簡化流程是好的，問題就出在了Opendoor在和用戶溝通、銷售自己服務的同時有了欺騙行為。在FTC公開的文件中，這些欺騙行為包括：

Opendoor在和房屋賣家提出購房邀約時，所給出的預估市場價格是向下調整過的，具有欺騙性的價格。此外，他們告訴用戶他們的盈利方式是公開的服務費，但實際上他們的盈利方式是從低買高賣之中賺取差價。雖然Opendoor表示用Opendoor買賣房屋可以節省維修費用，但實際上，按照FTC公開資訊來看，消費者可能需要支付大致相同金額的維修費用。

總之，一句話，這家公司賺錢方式就是給賣家一個低於市場真實情況的「市場價」，再讓賣家低價出售自己的房產，讓出利潤空間給Opendoor這個中間商。用FTC保護消費者部門負責人Samuel Levine的話來說：「Opendoor承諾要徹底顛覆房地產市場，但它卻是在用老掉牙的欺騙手段來建立自己的業務。單說欺騙消費者這件事，沒有任何創新之處。」

高達6,200萬的天價罰款對於本來就已經面臨危機的Opendoor來說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去年2月房地產行業iBuying賽道盛行的時候，Opendoor的股價最高大約在34.59美元/股，而目前其股價為5.99美元，下降幅度高達83%。

房地產業面臨裁員

如果說以上還是公司需要面對的問題，那接下來可能就和員工息息相關了。

Opendoor並不是唯一一家面臨危機的房地產類科技公司。可以說，這個行業裡的大部分公司都隨著房市出現變化而面臨危機。

從今年年初開始計算，Zillow市值縮水大約37%， Redfin市值縮水接近70%， Compass股價從年初下跌了大約50%。可以說，這些公司無一倖免，受到了房市不景氣、股市動盪、經濟不穩定的影響。

在剛剛過去的7月，包括Zillow和Compass在內的地產相關公司還宣布了自己的裁員計劃。 在裁員計劃中，Redfin將裁員大約8%員工；Compass將裁員大約10%員工。這也被很多地產行業人士看作是房地產市場降溫的跡象。

在給員工的一份備忘錄（Memo）裡，Redfin CEO Glenn Kelman表示，壞的時機已經到來。

「今天的裁員是Redfin收入出現下滑的結果，並不是這些員工的過錯。」他說。在這份備忘錄中，他提到那些在房地產繁榮時期有了大量業務增長的部門，反而是這次裁員受影響最大的部門。由於Redfin上完成房屋交易所需要的工具已經完成，所以對工程師的需求也就減少了。此外，公司對於用戶調研的預算也會相應減少。

「在2020年和2021年面對陡然增加的用戶時，我們必須每月僱傭1000名新員工才能趕上客戶需求。但現在不可避免的是，這些新招入的團隊需要面臨最嚴重的打擊。」他同時表示Redfin將繼續投資在其線上業務以及公司的iBuying業務——RedfinNow上。實際上，RedfinNow業務和Opendoor類似，業務均為房屋賣家在房屋不上市的情況下直接將房屋出售給平台。

值得注意的是，這已經是Redfin在疫情中第二次「裁員」。在疫情剛爆發的2020年，Redfin曾經選擇讓超過40%的房屋中介休假。

除了Redfin，另一家房地產巨頭 Compass也已經宣布裁員450人。之前，其員工人數大約為4,500人。Compass將自己的裁員原因歸結為經濟增長放緩。Compass表示，裁員僅涉及公司業務部門，不包括旗下房屋中介。此外，Compass宣布2022年底前，公司停止徵才，暫停擴張和併購。

Redfin的競爭對手Zillow也過得不好。去年，由於其iBuying業務受到重創並宣布以失敗告終，公司宣布裁員2,000人，約占公司總人數25%。不過有意思的是，相對比Opendoor低買高賣不一樣的是，當時Zillow在iBuying業務上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其過於實誠，給賣家的報價過高，而造成報價過高的正是其自己的估算模型。

更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本月初，最會在iBuying業務上賺錢的Opendoor和在iBuying業務上最失敗的Zillow宣佈在iBuying業務領域達成長期合作。未來Zillow上的賣家可以考慮直接在房屋上市前將房屋出售給Opendoor。

無論如何，在整個房市萎靡的狀況下，房產行業裡的這一批科技公司的發展也很難順利了。

（本文由 品玩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Opendo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