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不清零、不犯台了？二十大後，習近平態度為何大轉彎

中共二十大落幕不到一個月，習近平為了金融市場，開始放軟了？

彭博資訊亞洲市場專欄作家任淑莉（Shuli Ren）撰文指出，當全世界以為習近平根本不關心經濟，心心念念統一台灣，並導致海內外投資人出逃市場時，現在態度竟然出現大轉彎。

11月初以降，中國官方重新調整三項阻礙經濟成長的政策：鬆綁嚴厲的清零措施，推出「金融16條措施」搶救爛尾樓危機頻傳的房市，並藉與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面對面會談，降溫緊張的地緣政治局勢。

睽違三年的拜習會，習近平雖聲明台灣問題是不可逾越的紅線，但會後拜登表示不認為中方有立即犯台的意圖；印尼二十國集團（G20）峰會，習近平更積極展開大國外交，會見法、澳、日多位西方領袖。令人懷疑，面對地緣衝突風險，中國領導人是否開始放軟姿態？

甚至連不清零不罷休的防疫政策，也開始躺平了嗎？11月初，微信流傳一張來源不明的重新開放計畫截圖，寫著「加快推進有條件放開方案的形成，目標是明年3月可以實質性放開」。有望開放的消息激勵股市反彈大漲。

中共二十大結束後，確診人數急遽升溫，單日新增病例從數百例攀上連日破萬。不過11月11日，北京當局卻公布「防疫優化20條新措施」，縮減封控力度。

雖然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澄清，這不是放鬆，更不是躺平，而是更科學精準，但新措施包含入境隔離天數，從7＋3縮短為5＋3；登機前只要一次核酸證明，取消入境航班熔斷機制；取消「次密接」判定等，鬆綁跡象不言而喻。

雖然如廣東、重慶、河南、北京等地疫情嚴峻，防疫措施仍強硬，尤其廣州近期一再延長強化社會面管控，導致抗議民眾與警方大打出手。長時間封控下，多所大學甚至出現學生集體「養紙箱狗」、「深夜爬行」等怪異行為，疑似就是為了紓壓。

但反觀有1,100萬人口的石家莊，卻一夕間接近解封。儘管單日新增病例仍有數千人，一些核酸檢測站卻拆除，超市、學校、餐廳和電影院幾乎完全開放；不過許多人擔心政策朝令夕改，反而不敢上學、囤積藥物。有媒體推測，石家莊可能是中央的「試點開放城市」。

《彭博》訪問23位經濟學家，近半數認為，中國可能明年3月初兩會後，於第二季結束清零；7名專家則預估，時間點落在明年7~9月；少數2位專家認為，要等到2024年動態清零才會改變。

是什麼促使習近平迅速改變了路線？任淑莉點出三大原因。

首先，中國財政持續惡化，今年前三季財政赤字創新高，達7.16兆人民幣（約新台幣31.2兆元），是去年同期近3倍。除了PCR檢測與快速封鎖帶來龐大清零成本，加上成長放緩，拖累財政收入，經濟大大吃不消。

地方官員想方設法補貼財政，甚至被爆亂罰錢。從對不合格的芹菜加重罰款，到拍賣公家機關30年餐廳食材配送經營權等，一再反映財政陷入窘境。

其次，房市危機恐怕引爆新系統性風險。北京祭出「三條紅線」，包含扣除預收款後的資產負債率不超過70%、淨負債率不超過100%、現金短債比不小於1，打壓開發商後，多由地方政府融資平台（LGFV）接手購地。不過LGFV多為空殼公司，資產狀況不佳。

中國房產信息集團統計，今年前9個月，LGFV增加1,250億人民幣（約新台幣5,454億元）買土地，私營開發商的支出反而大減8,730億人民幣。標普全球評級警告，LGFV藉由舉債融資購買土地，尤其小型城市捲入流動性危機的風險更大。

第三，地緣政治太緊張，不利中國發展工業技術。《金融時報》報導，美國10月初推出晶片禁令，讓中國看似把半導體需求轉移至國內業者，卻只是短期利多；長期而言，先進技術落後他國，如中國記憶體大廠長江存儲（YMTC）的擴廠計畫據傳喊卡。

隨著中國嚴苛防疫進入第三年，北京決策越難預測，經濟真實樣貌也難以摸透。這位繼毛澤東後最有權力的中國領導人，態度是否真的說變就變？任淑莉說，投資人或許只能緊盯二十大後北京一舉一動，「盡力」避免被政策搞得措手不及。

（作者：邱韞蓁；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轉載；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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