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甦失去動力，中國經濟放緩超出預期

中國一直是全球經濟成長引擎，但最近中國經濟放緩令國際領導人和投資者震驚。中國經濟放緩原因何在，是否繼續惡化，對增長潛力造成長久拖累？

中國經濟放緩超乎預期

中國COVID-19（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疫情後經濟復甦不如世人期待，通貨緊縮、進出口、消費及投資都出現衰退走勢。從房地產泡沫化、青年失業率飆高，都可以察覺中國經濟陷入困境。

彭博經濟學家5日研究報告指出：「中國以比我們預期更快的速度，轉向更慢的成長道路。」

與西方消費者不同，COVID-19疫情期間，中國人很大程度只能自求多福。經濟學家預期的中國重新開放後報復性消費狂潮並未發生。此外，主要貿易夥伴致力應付上漲的生活成本，對中國出口的需求持續疲軟。

由於中國70%家庭財富與房地產有關，因此房地產業大幅放緩，也滲透經濟其他領域。過去曾有中國經濟重大擔憂，但這次不一樣。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和2015年資本外流恐慌時，中國經濟敲響警鐘，但透過大幅增加基礎建設投資，以及鼓勵房地產市場炒作等措施，恢復了信心。

此次危機不同以往

但基礎建設升級造成太多債務，房地產泡沫破裂，為現在金融穩定增添風險。基礎建設和房地產方面由債務推動的投資達頂峰，出口與全球經濟同步放緩，中國只剩下一個需求來源可修補：家庭消費。

從這意義說來，這次放緩和過去不同。

中國經濟能否反彈，很大程度取決於能否說服家庭增加支出，減少儲蓄，以及人民是否真會這麼做，和消費者需求可達彌補經濟其他環節疲軟的程度。但家庭支出低是個問題。即使COVID-19疫情前，中國家庭消費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百分比也是世界最低。經濟學家視為過度依賴債務驅動投資的經濟關鍵結構性失衡。

沉重債務，加深經濟惡化隱憂

經濟學家將中國國內需求疲軟，歸咎於私營部門投資意願低迷，以及中國7月陷入通貨緊縮。如果情況持續，通貨緊縮可能加劇經濟放緩，並加深債務問題。

中國消費和投資的不平衡，比日本1990年代前更嚴重。這曾導致日本進入停滯的「消失的十年」。疲軟數據讓經濟學家指出，如果不增加政府支出，中國可能難達成今年約5%經濟成長目標。

約5%成長率仍比許多主要經濟體高，但經濟學家表示，對每年投資約40% GDP的國家來說，這是令人失望的數字。地方債台高築，政府提出大規模財政刺激的能力也充滿不確定性。

中國2022年債務是GDP的3倍。占經濟活動約四分之一的房地產市場壓力，進一步引發人們對政策制定者遏制成長下滑能力的擔憂。部分經濟學家警告，投資者將被迫習慣低許多的成長。少數學者甚至提出類似日本的停滯前景。

經濟學家表示，鑑於青年失業率超過21%，通貨緊縮壓力拖累獲利率，許多消費者和小企業已感受到經濟衰退期間的痛苦。

降息之外，政府還能做些什麼？

中國主要銀行9月1日下調一系列人民幣存款利率，以減輕獲利率壓力，並為自己增加降低借款人貸款成本的空間，包括降低抵押貸款利率。但降息可能造成人民幣貶值和資本外流風險，而中國竭力避免這些風險。

中國央行表示，今年首次削減金融機構必須持有的外匯儲備，以應付人民幣壓力。經濟學家希望看到提高家庭消費占GDP比重的措施，選項有政府資助消費券、大幅減稅、鼓勵工資成長，建立更高養老金、失業救濟金及更好更廣泛可用公共服務的社會安全網。

但最近中共領導人會議，並沒有提到任何措施。受COVID-19疫情防控措施和房地產危機拖累，中國去年經濟成長率為3%，是數十年來最慢。彭博經濟學家估計，2030年中國經濟增速放緩至3.5%，到2050年跌至近1%，低於預測4.3%和1.6%。

中國疫情後經濟反彈失去動力，房地產市場低迷、外界對中國政府管理經濟的信心逐漸轉弱。這種信心低迷可能更根深蒂固，對成長潛力造成長久拖累。

（本文由 中央廣播電台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Flickr/Cranes CC BY 2.0）